“萌萌的声音”有哪些科学道理？心理学专家解析萌声线奥秘

随着视频主播的流行，“萌萌的声音”这种说法，已经从动画、游戏这种二次元世界，扩散到了一般大众当中。那么到底是什么创造了那些“萌声”？是说话腔调，还是声音高低？

前一阵， 日本视频站NicoNico，就请来日本金泽工业大学山田真司教授，与做广播出道、拥有No.1“萌声音”的虚拟主播Makoto（まこと），一起解释“萌声音”中的科学道理。接下来，就让我们一起看下这次对谈吧。

大学教授、艺术工学博士山田真司

彻底分析《大哥哥CD》——萌萌的声音，含有幼女要素

山田：我找到一张叫做《大哥哥CD》的东西作为样本。这个CD相当疯狂，请了12名声优，让每个人用100种模式说“大哥哥”，是一张连续说1200句“大哥哥”的声优CD。

《大哥哥CD ~聆听1200种“大哥哥”》

Makoto：只有“大哥哥”这一句？

山田：只有“大哥哥”，简直就是“大哥哥”地狱。啊，对不起，应该说是“大哥哥”天堂。然后我分析了这个东西。至于具体办法，请看这张图表。

声音效果分类表

如上图，我选取多组类似“愉悦-不快”、“粗重-清新”这种相对的形容词，然后评价这些声音。

然后用“因子分析法”分析的结果，发现简单的“愉悦”与“唤醒度”，可以解释80%以上的情况。多次线性回归分析，调查“愉悦”、“唤醒度”与听到声音后是否觉得萌的关系，又发现越是让人愉快的声音，就越“萌”。

为了好理解，就用“愉悦”和“唤醒度”当坐标画一个表吧。我把声优A、B、C、D、E的声音效果，画在了坐标轴上。只看单句台词，会有“这句话听起来在撒娇”、“这句台词有些甜”、“这句有些发火的意思”。演技不同，印象也会有差异。但不管怎么说，声优A的声音都很“萌”。

Makoto：好厉害。

山田：声优D就有些可怜了，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萌。愉悦度与唤醒度，在二次元领域差不多和“萌不萌”的印象完全一致。也就是说让人愉悦的声音很萌，让人不快的声音不萌。嗯，这也是理所当然。

Makoto：让人不快的声线，就算故意用可爱的方式说话也不萌吗？

山田：这就很难了。重点在于，唤醒度其实和萌不萌未必有关系，唤醒度只表示兴奋或镇静。所以不管是说得铿锵有力，或故意轻声细语。萌的声线总是萌，不萌的声音还是萌不起来，和说话技术没关系。

Makoto：也就是音质。

山田：就是这样。然后其实我也调查过“萌与不萌的声线”的特征。请看下一张图：

萌声线的“基频”比较高。基本频率这个词解释起来很麻烦，简单来说就是声音的高低。直接说就是“高音”。人的嗓音越高，声带就越薄，换句话说就是发育不成熟。人岁数越大，声音就越粗对吧？

Makoto：声带也会长大呢。

山田：没错。而且声带还会变厚。然后萌声音频谱重心也偏高。简单来说就是音色明亮。至于音色明亮的原因，是因为声带与嘴之间的距离短。然后她们身高也会比较低。总结起来就是小个头、声带未发育，然后声色明亮。

Makoto：也就是幼女。

山田：没错，就是幼女。然后另一个特点就是语速快。小孩说个不停，偶尔还会喘不上气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很萌。

有部动画叫《迷糊餐厅》，主角小鸟游君有个名为种岛白杨的小个子女前辈。这个种岛同学见到小鸟游时，总是会用很快的语速说“小游鸟君！小游鸟君！”。

『WORKING!!! 』
一句话里面，添加了两种萌要素。首先是急到喘不上气的说话方式，其次是小孩常有的说错名字，特征非常明显。所以那个小鸟游，才会说“种岛前辈真可爱啊”并摸她的头。

萌的本质是“享受矛盾的感情”

山田：刚才说的那些，其实也符合情感模型规律。这里，就需要提一下Russell的感情模型了。

我们这些人类，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感情。愉悦又高唤醒的感情，就是“喜悦”、“享受”了吧。然后既愉悦又镇静的感情，是“放松”与“温柔”。不快加镇静，是“Sad”或“悲伤”。不快高唤醒，这是在“愤怒”，兴奋更强烈会发展为“恐怖”。喜怒哀乐，都能用这两个坐标说明。

Makoto：原来如此。

山田：刚才那个《大哥哥CD》，也能用这个图表解释。首先Y轴的上的觉醒与镇静，与生理现象息息相关。人在唤醒状态的时候，交感神经活跃、分泌荷尔蒙。然后心跳也会加快。与之相对的镇静状态，则是副交感神经在活动，体温与血压下降。就像洗了热水澡，因为血管扩张一时之间体温上升。出来以后体温下降，就会变疲倦。

Makoto：会想睡觉呢。

山田：所谓镇静，可以简单想象成这种“想睡觉”的疲倦感。但另一方面，X轴的“愉悦”与“不快”，就很难判断与什么生理现象有关系了。可以确定的是，“愉悦”、“不快”和“唤醒”、“镇静”一样，都不只属于人类，是连动物也有的原始感情。简单来说，“愉悦”是让人靠近相关对象的感情。某个东西让人想避开，引起的感情是“不快”。

如果问为什么小女孩声音会让人“萌”，这是因为遇到比自己小的对象，可能有捕食或者交配，发生对自己有利事件的机会。

Makoto：也能收做小弟，让人言听计从呢。

山田：没错。反过来，如果声音低沉，对方块头很可能比自己大，会想避开这种人。这是一种本能的感情。如果声音有幼女的特征，就表示应该接近对方。

Makoto：所以说萝莉控也是因为本能强？

山田：可能是这样。不过如果只这么说，大家可能会误会。请看下张幻灯片。英语里面有“Pediophilia（恋童癖）”这种概念。甚至会绑架小孩子、囚禁到地下室，引起各种事件。那么萝莉控就等于恋童癖吗？其实这完全是两回事。

首先“萌”，表示对特定事物有着深厚的执着。想靠近，让那东西归为己有。但另一方面，也因物理、伦理、社会上的诸多原因，明白自己不会真去做。“想要！”与“不能做！”之间相互碰撞，并享受这种矛盾的感情就是“萌”。你明白吗？

Makoto：明白。

山田：举个例子，“萌妹”就因为有伦理问题，所以不能真做。

Makoto：有血缘关系嘛。

山田：然后就是“二次元萌”。

Makoto：二次元也不能萌吗？

山田：物理上无法实现。比如《新世纪福音战士》里的凌波丽，也有人说“比起平常，她在担架上绑着绷带的样子更让人兴奋！”。像这样，明知这些事因为物理、伦理、社会原因不能做或者做不了，但依然乐在其中才是“萌”。

为什么“傲娇”让人萌？从凉宫春日看“紧张与缓和”

山田：然后还有一个要素。有位名字叫桂枝雀的落语家，他说过一句话，就是“笑的本质是紧张与缓和”。其实类似的话，哲学家康德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说过。紧张之后放松，这时候就会笑出来。

用《凉宫春日》当例子，长门有希这个人，一直都面无表情“傲”着吧？

Makoto：是的。

山田：然后实玖瑠一直娇羞。主人公凉宫春日呢？

Makoto：傲娇。

山田：没错。也就是从“冷傲”变“娇羞”的过程让人萌，所以春日才成为主角。但反过来就不能成立。《凉宫春日的忧郁》里面，有先“娇羞”后“冷傲”的角色吗？

Makoto：没有吧。

山田：不，有一位。这就是班长朝仓凉子。她一开始非常平易近人，最后却打了过来，最后消失了。这人成不了主角，只能做敌方势力。然后傲娇让人萌的要点，就是“紧张的缓和”。说到现在，其实不只“萌声音”，《偶像大师》这部作品我也也花了很多时间研究。

Makoto：是怎样的研究？

山田：《偶像大师》每个角色。不是有自己的立绘、歌曲、音乐CD吗？我花了很大功夫声优特质，与对应角色立绘、CD封面设计的关系。然后发现《偶像大师》初期的时候，角色声音与外表形象其实未必一致。

到了《偶像大师 灰姑娘》，所有角色的声音特征，与音乐编曲、美术设计可以说是完美配合在一起。

Makoto：真厉害。

山田：我把这个发现告诉日本古伦美亚（《偶像大师》的开发商），他们很高兴。原来，他们也在做角色、歌曲、服装设计这些要素相互之间契合度高低的研究。

Makoto：这样才能创造流行呢。

《偶像大师》

山田：毕竟现在每年有200部以上的动画播出。其中不怎么样的作品还是占多数。创作和解谜很像，虽然未必能找到一定能红的秘诀，但了解相关的奥秘，也能对创作有帮助吧。

本次的科普就到此为止。原来“萌声音研究”，不仅很有科学基础。研究结果，也同时也很有现实意义呢，

另外，如果大家对“萌声音研究”有什么感想，欢迎大家留言讨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