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弹丸论破x极限脱出】创业目标是世界通用的游戏“怪典”

《弹丸论破》与《极限脱出》系列是鼎鼎有名的推理游戏杰作。剧情主创小高和刚与打越钢太郎离开公司，在2018年9月共同创建Tookyo Games（东狂游戏），一口气发布了多款游戏与动画的概念设计。

前几天，两人接受了游戏媒体“电FAMI”的采访，他们为什么宣布独立，作为创作者又有什么坚持？接下来，让我们一起看本人的说法吧。

自己不知道“为什么要创业”

——两位先生2017年离开Spike Chunsoft，然后又创立只有7个人的游戏公司Tookyo Games。在这里我想问一下你们独立创业的理由。毕竟对从事创意产业的人来讲，“是否单干”一直都是令人烦恼的问题。

小高和刚（以下简称小高）：嗯……可不可以一开始就乱来一下？虽然我已经独立创业有一段时间了，但在我心中“有没有必要去独立创业”这件事，其实一直都没有答案（笑）。

——咦、居然是这样？

打越钢太郎（以下简称打越）：哈哈哈（笑）。

小高和刚、打越钢太郎

小高：虽然以前也有人问我为何独立，我也看着当时的气氛，选择性地做了回答。但自己究竟怎么想的，还是没有结论。这次访谈，是挖出答案的好机会。用这个感觉继续如何（笑）？

——原来如此（笑）。接下来就拜托两位了。

小高：请多关照。唯一能够确定的，就是我对老东家Spike没有任何不满。这次独立也不是为了获得成功。不如说在当今的业界，我这种人做喜欢的事，结果一定“赢不了”。

——“赢不了”是说？

小高：我常说“如果做原创，公司说不定就要解散了”。不管如何成功都绝对赢不了Cygame、LEVEL5、TYPE-MOON这些企业。

——不是想要“做大”才创业？

小高：相反，因为赢不了才特意独立出来。在公司与营销团队一起工作，会有“必须获得更大成功，一直赢下去”的压力。我做《弹丸论破》系列的时候，就越来越接近“必须拿出成果”的立场了。——小高先生这个水平，向管理方面发展也不奇怪。

小高：不不，我没有向管理层发展。而是“作为创作者，被期待取得越来越大的成果。”作为创作者，一直都要在商品经济的“商品”，与自我表现的“作品”两个侧面当中徘徊。我既没法倒向“商品”那边，赢过那些巨头，也没有本事创作完全的作品，可以说是个半吊子。但对于我来说，这种两边都不靠的状态，反而刚刚好。不管做不做续篇，都可以由自己决定。

打越：说到续篇，最近“为什么Telltale Games倒闭了”这个视频成了话题。Telltale Games 2007年借钱做了《行尸走肉》，获得爆炸性的成功后，因为贷款的压力，不得不每年做新游戏。然后品质下滑、口碑丧失，进入恶性循环。

三A级别的游戏公司，工程预算与观众期待都很高。但我们这种A~AA级别的创作就灵活很多了，7人小团队都没问题。

小高：我想做自己的作品，也想作为商品卖出去。这种情况下，“独立出来”是最任性的选择（笑）。

觉得在工作，那还不如不做

——刚才提到了“自由”这个词，你们在公司的时候，感觉到“不自由”了吗？

打越：我想独立，就是因为这个。我单纯讨厌“时间的限制”。刚才说Telltale Games，有句评论是“恶性循环的结果，造成公司内部每月的加班时间超过80小时”，持批判态度。然而我是“想每周工作80小时以上”的人（笑）。然后法律不允许，不得不在晚上10点回家。——日本最近监管严格了呢

打越：同为创作者，也有“定量完成任务”的人，我觉得他们没什么不好。不过我还是会喜欢上那种“在工作里赌上人生”的创作者。

小高：在我看来，“创作者就是没法干活的人”。如果觉得在工作，那还不如辞掉工作。松本大洋的《花男》这部棒球漫画里面，有个投手说“我靠这个维持生计，必须养活老婆与孩子啊”。

然后主角回应“我才不会输给在投手土台上讲家庭与生活的人”。这句话击中了我，我想和这种人工作。

——（笑）所以，TooKyo Games里面是怎样的一群人？

小高：Tookyo Games的习惯是“担心未来也没用”，全力做好眼前的事，是“社会边缘人”的集合呢（笑）。

被放逐的边缘人，相互吸引到一起

小高：不如说这部《弹丸论破》，就是不被Spike重视的边缘人创作的游戏。当时，Spike主力在做《龙珠 Z Sparking!》，然后剩下的那些人，抱着“反正没人买”的心情做的游戏就是《弹丸论破》。因为谁都没抱太大期望，所以才做出这种和主流截然不同的作品。

打越：我也有相似的经验（笑）。公司的主力游戏是《不可思议的迷宫》，没能搭上车的那群人，就去做《极限脱出:9小时9个人9之门》了。——这方面，也能感受到Spike心胸的宽广呢。

小高：是的。我加入公司后，一直用“雇佣兵”心态做东西。所以如果《弹丸论破》的企划没通过，也想着“大不了拿去别的公司再试”。

——这种事到现在才能提（笑）。

小高：就是这种感觉。因为我们都是不适应社会的人，所以如果公司增加到几十个人，一定会变得不可收拾。

打越：没错（笑）。——你们怎么找到志同道合的人？

小高：我一边喝酒，一边说话了解对方。虽然我没与打越钢太郎合作过，但吃饭时提到编剧的事，然后就自然聊开了。简单来说就是“能不能当朋友”。极端点来讲，如果是朋友，那么被骗也没有问题。

打越：我们都玩过对方的游戏，所以也有“这个人的想法，我可以理解”的感觉。

——也就是“通过作品交流”。

小高：这么说就帅气过头了（笑）。

目标是全世界通用的“怪典”

——可以体会到，创建公司是为了制作符合自己喜好，恰如其分的东西呢。

小高：是这样。TooKyo Games里面的Kyo，是“狂”的意思。“对喜欢的东西，要认真到底”。绝不是“诡异疯狂的剧情”或者“绝望的故事”。所以我们也完全有可能做《我的英雄学院》这种王道故事。

——是这样吗？

小高：没错。我们的标准是“喜欢”。画插画的小松崎说“这个角色这样会比较好”，那我未必会听。但如果单纯是“这样我不喜欢”，那我一定会改。打越：听到好事情了……（笑）。但“喜不喜欢”没有逻辑，很难说服别人呢。。

——也一直贯彻“喜欢”。

小高：我们的目标坚持“喜欢”，变成少数人的“怪典”。虽然与大作相比，AVG在世界范围内只是小小的波浪。但是这种小众的兴趣，不也挺好的吗。

打越：我深有同感。经常有人说“打越先生在海外很受欢迎”，但这也不过是因为世界玩家的基数很大而已。

小高：以前因为赚不到钱，做不了这种怪典游戏。现在有Steam这种平台，给我们这种人机会。

访谈上篇就先到这里。如果大家对这两位创作者或作品有什么话想说，也欢迎留言讨论。